一杯就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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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杯就倒
蕭清晏並沒把這件事告訴穆南霜，他還不確定對方的想法，怕貿然說出，傷了她的心。
雖然他知道穆南霜不是真的長公主，但這些日子她對小皇帝那麽上心的模樣，顯然是已經將他當做親弟弟了。
牽機櫃之事有了結論，他傳信給容仁，讓他先不要對蕭弋下手。
他要逼出穆繁真正的目的。
來益州第二日，蕭清晏就把事辦好了，現在就等著別傅將一切安排妥當，而後返程。
閑來無事，蕭清晏怕她悶得慌，便問道：“南霜可有什麽想去的地方？”
益州最出名的就是十裏煙花巷，穆南霜來之前就有所耳聞，她見蕭清晏最近服了很多靈丹妙藥，身上的傷勢已轉好很多，便也不推辭，道：“聽說煙花巷口晚上會有花燈，我想去看看。”
順便再去見識見識益州煙花巷為何如此出名。
穆南霜只覺著蕭清晏看她的眼神很奇怪，好似欲言又止，但最終也沒多說什麽。
到了晚上，穆南霜才知為何他會以那樣眼神看自己。
她沒在十裏煙花巷看到花燈，倒是看到了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用那雙紅酥手招呼著他們，眉眼都快拋到蕭清晏身上來。
她在蕭清晏身邊走著，一邊走一邊走馬觀花似的看向兩邊的光景。
突然她感到自己的袖口被拉住，她回頭看去，發現自己被一個貌美女子拉住，聲音嬌而不媚：“姑娘可要進來看看？奴家這有新進的彈詞，姑娘可要聽聽？”
穆南霜從春芳樓後就知道青樓業務廣泛，不僅招待男子，同樣也招待女子，可以聽曲也可以做旁的事。
她正好也走累了，便回頭看向不遠處的蕭清晏，笑靨如花道：“進去看看？”
他微微頷首，進了隔間，被領進了一處隱蔽性極佳的房中。
她隨便點了幾首流行的曲子，便與身邊的蕭清晏喝起茶來。
穆南霜看向桌邊的一壇白瓷瓶，她拿起搖了搖，那唱曲的女子便停下了，笑著對他們道：“這是奴家釀的青梅酒，是樓中的名品。”
穆南霜突然想到蕭清晏從未在她面前飲過酒，就連上次在春狩之時，她邀他同飲，他也一口未動。
蕭清晏看出了她的心思：“想喝？”
她微微點頭，隨後又搖頭：“還是算了，等你傷好要陪我一起喝。”
那女子聞言又開口道：“奴家釀的這酒冠絕益州就是因為此酒不但不傷身，還有補身體的功效。”
蕭清晏見她一臉糾結的模樣，遷就道：“少喝些無礙。”
她見他開口，便歡快地打開酒壇，給他倒了一杯，又給自己倒了一小杯，揮退了那女子。
她自顧自仰頭喝了一杯酒，見蕭清晏只是輕抿了一口，她覺著這樣有些單調，就從榻旁邊抽出一個棋盤，道：“與我下五子棋，輸了喝一杯。”
她自知圍棋下不過他，便變著法地想欺負他一下，當然，她也不會讓她多喝。
果然，蕭清晏一臉疑惑，不知五子棋為何物，穆南霜講了規則後，便開始了。
只是她沒想到他剛學就這般厲害，第一局將她贏了，而後一贏就是六局，眼看著青梅酒都要見底，也沒贏得了他一局。
酒勁順著她的血液爬上了臉，第七局也輸了，穆南霜有些郁悶地站起身，走到他身邊坐下，舉杯有些無賴地對他說：“這杯你陪我喝！”
說著，將桌上的杯子塞進了他手中，象征性的碰了碰，而後一飲而盡。
她擦了擦唇角的酒漬，轉頭卻見他手中的酒還未動，她微微蹙眉，略帶不滿道：“你怎麽還不喝？”
蕭清晏看向她泛紅的臉頰，耳尖也有著微微的紅暈，他們二人離得極近，他都能看到她面容上細小的容貌。
“長公主餵屬下喝如何？”他鬼使神差的開口。
穆南霜沒有多想，微醺著點頭，卻不想一陣天旋地轉，坐在他的腿上。
她下意識地攬住他的脖頸，腦子也清醒了一些。
他輕啄了一口她兩片柔嫩，嗓音低沈道：“那公主用這裏餵可好？”
她擡頭便對上了這雙漆黑無底的眸子，眸中似有流光暗閃，讓她的臉比方才還要燙上幾分。
美酒入喉，甘醇之味在口中蔓延開來，青梅酒自帶甘甜之味，但蕭清晏卻覺著不及眼前人半分。
唇瓣相貼，他像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，拼盡全力。
這一處隔間密閉性極好，兩人在此處胡鬧了一番，絲毫沒人打擾。
一吻結束後，穆南霜很快發現了不對勁，她說什麽，他都堪堪答應，她問他什麽，也只是回答一個“嗯”字。
“我是誰？”
“嗯。”
穆南霜轉頭看向她，發現他雙目定定地看著自己，只是與平日不同的是，以前這雙眼中都是暗流湧動，此刻有一絲說不出的……乖順。
“不會是喝醉了吧……”她喃喃自語，又擔憂地撫了撫他的額角。
“嗯，沒有。”
她這下確定他真的是醉了，沒想到平日裏威震四方的北平王竟然是一杯就倒。怪不得他之前從不飲酒。
穆南霜眼中閃過狡黠之色，壞心眼兒的開口道：“叫聲姐姐。”自己現世的年紀要比他大上幾歲，她這般要求應當不過分。
他眸中有幾分的不解，隨後便脫口而出：“姐姐……”
蕭清晏雖然醉了，但沒有耍酒瘋的習慣，穆南霜將他帶回驛館，他便安靜地睡去，不吵也不鬧，只是格外的安靜。
這酒品比她還要好。
他們在益州小住了三日，別傅該調查的都調查過了，穆南霜想玩的也玩過了，這才從益州回都。
這幾日因為別傅將姜軟的父親移都以方便辦案，讓姜軟對他好感增加了不少，路上她也不拉著穆南霜喋喋不休了，此刻馬車只有他們二人，蕭清晏倒是樂得清凈。
回都的路上，都城來信，旬顧在都城春芳樓狎妓的時候鬧事，被容仁以此為由將那旬顧拿下。
南國估計很快就得到消息，容仁想請他和自己一同去南國征戰。
蕭清晏拿著這封信，眉頭皺了皺，穆南霜看出了他眼底的憂慮，善解人意道：“發生什麽了嗎？”
他只搖搖頭，話中充滿顧慮道：“容仁已經向陛下請纓去南國了，我也同去，只是這般快，我便不能立即娶了你。”
一是大梁對娶親的繁文縟節實在過多，光是采納、問名和納吉就需要至少半月，一時半會兒他倒是不能成親。二是他擔憂自己戰場上失利。
他曾經並非如此多慮的人，可有了她以後，他就不能也不願再我行我素。
穆南霜知道他在顧慮什麽，心中一暖，笑道：“大梁嫁娶要提前準備，你不必顧慮，我也不急於一時。”
這幾日蕭清晏的傷就已經好了七八成，回都後他便直接奉詔入宮。
大殿中，穆繁坐在龍椅上，一臉的單純和無辜，蕭清晏負手而立，唇角噙著笑意，道：“陛下可知萬寶閣牽機櫃？江湖四方消息都離不開它。”
穆繁瞪大了雙眼，一臉的興奮：“還有這種東西，北平王哪日有閑，可否帶著朕去見識一番？”
蕭清晏似是早就料到他會這般說，便從身上拿出了那玉玨，黑眸望向他，語氣淡然道：“陛下可認得此物？有此物為證，陛下還要繼續裝嗎？”
穆繁看向他手中拿著的物件，瞳孔一顫，顯然沒想到他能查到此，白皙的長指緊張的握緊椅子上的扶手。
這龍紋玉玨是當年長公主找人特意雕刻的，此物世間只有一枚，一直放在藏寶閣裏，只是去歲他賞賜牽機櫃的木匠之時，不小心被奴才將此物錯送了出去。
他沒想到還能將此物尋回。
沈吟半晌，他恢覆平靜，面上的單純也褪去，換上深沈的面容，語氣無起伏：“你想如何？”
“陛下可有加害長公主之心？”
聞言，穆繁喝道：“胡說！朕怎麽會……”他又想到了之前誤傷皇姐之事，心一下虛了起來，又道：“朕與皇姐是世間至親，總之朕從未有過加害皇姐之心，倒是你……”
他眼神虛虛瞟了一眼蕭清晏，其中意味不言而明。
蕭清晏輕輕一笑，道：“陛下不必憂慮，臣不過有兩個請求。一是請求陛下為我和長公主指婚，二是派臣親戰南國。”
穆繁眉頭皺起，第一個請求他可以答應，但第二個條件他卻有些為難，若是請戰南國，意味著兵權要交給他。
可他若是將兵權交給他，豈不是一個巨大的隱患？
蕭清晏見他一臉擔憂不決的樣子，開口道：“臣自幼流落江湖，見過人情世故，心中無名無利只求長公主一人，若自南國凱旋，便將兵權上交，請一片封地與公主雲游四方。”
穆繁聞言將信將疑，道：“朕也有一個要求。”
他身體微微前傾，看向蕭清晏道：“幫朕殺了蕭弋。”
蕭清晏看著他飽含怨恨的眸子，便知道這些年他在蕭弋的掌控下過的並不好，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，他唇角上挑，行了一禮以示同意。
穆繁又補充道：“那朕便將長公主留在宮中，待到北平王凱旋歸來將兵權交回，朕再將公主嫁與你。”
他已經受夠了這些年被各種臣子掌權的日子，為了擺脫蕭弋，如今每走一步，都要往前看三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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牽機櫃之事有了結論，他傳信給容仁，讓他先不要對蕭弋下手。
他要逼出穆繁真正的目的。
來益州第二日，蕭清晏就把事辦好了，現在就等著別傅將一切安排妥當，而後返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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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在蕭清晏身邊走著，一邊走一邊走馬觀花似的看向兩邊的光景。
突然她感到自己的袖口被拉住，她回頭看去，發現自己被一個貌美女子拉住，聲音嬌而不媚：“姑娘可要進來看看？奴家這有新進的彈詞，姑娘可要聽聽？”
穆南霜從春芳樓後就知道青樓業務廣泛，不僅招待男子，同樣也招待女子，可以聽曲也可以做旁的事。
她正好也走累了，便回頭看向不遠處的蕭清晏，笑靨如花道：“進去看看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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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隨便點了幾首流行的曲子，便與身邊的蕭清晏喝起茶來。
穆南霜看向桌邊的一壇白瓷瓶，她拿起搖了搖，那唱曲的女子便停下了，笑著對他們道：“這是奴家釀的青梅酒，是樓中的名品。”
穆南霜突然想到蕭清晏從未在她面前飲過酒，就連上次在春狩之時，她邀他同飲，他也一口未動。
蕭清晏看出了她的心思：“想喝？”
她微微點頭，隨後又搖頭：“還是算了，等你傷好要陪我一起喝。”
那女子聞言又開口道：“奴家釀的這酒冠絕益州就是因為此酒不但不傷身，還有補身體的功效。”
蕭清晏見她一臉糾結的模樣，遷就道：“少喝些無礙。”
她見他開口，便歡快地打開酒壇，給他倒了一杯，又給自己倒了一小杯，揮退了那女子。
她自顧自仰頭喝了一杯酒，見蕭清晏只是輕抿了一口，她覺著這樣有些單調，就從榻旁邊抽出一個棋盤，道：“與我下五子棋，輸了喝一杯。”
她自知圍棋下不過他，便變著法地想欺負他一下，當然，她也不會讓她多喝。
果然，蕭清晏一臉疑惑，不知五子棋為何物，穆南霜講了規則後，便開始了。
只是她沒想到他剛學就這般厲害，第一局將她贏了，而後一贏就是六局，眼看著青梅酒都要見底，也沒贏得了他一局。
酒勁順著她的血液爬上了臉，第七局也輸了，穆南霜有些郁悶地站起身，走到他身邊坐下，舉杯有些無賴地對他說：“這杯你陪我喝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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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擦了擦唇角的酒漬，轉頭卻見他手中的酒還未動，她微微蹙眉，略帶不滿道：“你怎麽還不喝？”
蕭清晏看向她泛紅的臉頰，耳尖也有著微微的紅暈，他們二人離得極近，他都能看到她面容上細小的容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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穆南霜沒有多想，微醺著點頭，卻不想一陣天旋地轉，坐在他的腿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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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擡頭便對上了這雙漆黑無底的眸子，眸中似有流光暗閃，讓她的臉比方才還要燙上幾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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穆南霜轉頭看向她，發現他雙目定定地看著自己，只是與平日不同的是，以前這雙眼中都是暗流湧動，此刻有一絲說不出的……乖順。
“不會是喝醉了吧……”她喃喃自語，又擔憂地撫了撫他的額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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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清晏雖然醉了，但沒有耍酒瘋的習慣，穆南霜將他帶回驛館，他便安靜地睡去，不吵也不鬧，只是格外的安靜。
這酒品比她還要好。
他們在益州小住了三日，別傅該調查的都調查過了，穆南霜想玩的也玩過了，這才從益州回都。
這幾日因為別傅將姜軟的父親移都以方便辦案，讓姜軟對他好感增加了不少，路上她也不拉著穆南霜喋喋不休了，此刻馬車只有他們二人，蕭清晏倒是樂得清凈。
回都的路上，都城來信，旬顧在都城春芳樓狎妓的時候鬧事，被容仁以此為由將那旬顧拿下。
南國估計很快就得到消息，容仁想請他和自己一同去南國征戰。
蕭清晏拿著這封信，眉頭皺了皺，穆南霜看出了他眼底的憂慮，善解人意道：“發生什麽了嗎？”
他只搖搖頭，話中充滿顧慮道：“容仁已經向陛下請纓去南國了，我也同去，只是這般快，我便不能立即娶了你。”
一是大梁對娶親的繁文縟節實在過多，光是采納、問名和納吉就需要至少半月，一時半會兒他倒是不能成親。二是他擔憂自己戰場上失利。
他曾經並非如此多慮的人，可有了她以後，他就不能也不願再我行我素。
穆南霜知道他在顧慮什麽，心中一暖，笑道：“大梁嫁娶要提前準備，你不必顧慮，我也不急於一時。”
這幾日蕭清晏的傷就已經好了七八成，回都後他便直接奉詔入宮。
大殿中，穆繁坐在龍椅上，一臉的單純和無辜，蕭清晏負手而立，唇角噙著笑意，道：“陛下可知萬寶閣牽機櫃？江湖四方消息都離不開它。”
穆繁瞪大了雙眼，一臉的興奮：“還有這種東西，北平王哪日有閑，可否帶著朕去見識一番？”
蕭清晏似是早就料到他會這般說，便從身上拿出了那玉玨，黑眸望向他，語氣淡然道：“陛下可認得此物？有此物為證，陛下還要繼續裝嗎？”
穆繁看向他手中拿著的物件，瞳孔一顫，顯然沒想到他能查到此，白皙的長指緊張的握緊椅子上的扶手。
這龍紋玉玨是當年長公主找人特意雕刻的，此物世間只有一枚，一直放在藏寶閣裏，只是去歲他賞賜牽機櫃的木匠之時，不小心被奴才將此物錯送了出去。
他沒想到還能將此物尋回。
沈吟半晌，他恢覆平靜，面上的單純也褪去，換上深沈的面容，語氣無起伏：“你想如何？”
“陛下可有加害長公主之心？”
聞言，穆繁喝道：“胡說！朕怎麽會……”他又想到了之前誤傷皇姐之事，心一下虛了起來，又道：“朕與皇姐是世間至親，總之朕從未有過加害皇姐之心，倒是你……”
他眼神虛虛瞟了一眼蕭清晏，其中意味不言而明。
蕭清晏輕輕一笑，道：“陛下不必憂慮，臣不過有兩個請求。一是請求陛下為我和長公主指婚，二是派臣親戰南國。”
穆繁眉頭皺起，第一個請求他可以答應，但第二個條件他卻有些為難，若是請戰南國，意味著兵權要交給他。
可他若是將兵權交給他，豈不是一個巨大的隱患？
蕭清晏見他一臉擔憂不決的樣子，開口道：“臣自幼流落江湖，見過人情世故，心中無名無利只求長公主一人，若自南國凱旋，便將兵權上交，請一片封地與公主雲游四方。”
穆繁聞言將信將疑，道：“朕也有一個要求。”
他身體微微前傾，看向蕭清晏道：“幫朕殺了蕭弋。”
蕭清晏看著他飽含怨恨的眸子，便知道這些年他在蕭弋的掌控下過的並不好，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，他唇角上挑，行了一禮以示同意。
穆繁又補充道：“那朕便將長公主留在宮中，待到北平王凱旋歸來將兵權交回，朕再將公主嫁與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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